[Original] 两次鼓山寺院经历

2005年我在福州工作，鼓山是福州著名的旅游胜地也是一座佛教名山，鼓山之于福州大约相当于八大处之于北京，不同之处在于鼓山是更大更宏伟的高山。

第一次和同事去爬鼓山，虽然有修得非常好的台阶步道，但还是用了我们几小时累得筋疲力竭才爬到接近山顶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古寺，印象中名字应该是“涌泉寺”，就是这座山点睛的名刹。

寺院有介绍的文字可以知道这座寺院历史上曾经出过多位名僧，有过成就的高僧，还有御赐的赏赐。

我们到的时候这里没什么游客，周围空空荡荡只有我们几个人，寺院门口一位中年僧人和一个便装打扮的人一边吸烟一边聊天。那时虽然自己并没有信佛但始终对宗教信仰充满好奇，对那位僧人自然多了些关注。

寺院里可以游览的区域并不大，自己有机会从聊天的僧人旁边经过几次，他们聊天也并不避讳我们于是听到一些他们聊天的话题。僧人主导着话题，一会儿抱怨着周末要去省里开会耽误了陪伴已经上初中的孩子，妻子意见很大；一会儿闲谈着自己的编制和自己工作特殊可以提早退休，再有几年就可以享受退休生活的计划安排。

虽然听到的不多，但已经足够自己推测出这位僧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佛教信仰出家人，而是一位体制内有编制的公务员。

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有些颠覆自己一贯对寺院和僧人的认知，大约因为受到冲击太大在之后多次和别人谈起这件事，有懂得的朋友告诉我外面这些名胜寺院都是旅游局下属单位，里面的僧人都是单位有编制的公务员。

在那以后自己相当一段时间对寺院名胜都没有什么兴致，即便再去鼓山也再没有去过“涌泉寺”。几个月后我们宿舍几只猫不想再养，帮我们做饭的阿姨建议我们送去寺院，是弃养宠物的好去处。

我们跟着阿姨又来到鼓山，在半山路上我们转进一条不显眼的小径，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处山坳。这时开始听到远处传来的佛教念诵的声音，那声音威严平静让人不禁肃穆起来，走近发现是固定在一棵大树上的喇叭播放的声音。又走了不远来到一处看来不算陈旧的庄院，庄院孤零零伫立在山坳林间一片空地，旁边还有一小片田地。庄院周围有一些人在忙碌，有的在旁边田地里、有的在庄院前后不知收拾着什么，但都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安详。来到庄院门前才看到顶头的牌匾上标示这里是一处庵院，从庄院建筑成色看应该不超过一二十年。

阿姨和里面的人打过招呼让我们把带来的猫放到院落里，这时我们发现周围已经有很多猫猫狗狗和鸟雀都不怎么怕人安逸在各处。虽然院落里并没有大寺中庄严巍峨的巨大佛像，只有几处不算太大的佛像和一些墙面或是供桌前粘贴的佛像画像，但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静谧肃穆让我们不敢高声说话，拘谨着跟随阿姨在院落不同房间穿行。庄院里的人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偶尔有攀谈交流也都用很小的声音说话。庄院内部并不是寺院的格局，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宅院多安置了一些佛龛供桌，勉强可以看出各部分的功用，尤其一个房间中放了许多看来应该是修行时用的坐垫，让我第一次见识到修行的场所。

阿姨带我们看过各处之后告诉我们把猫放在这里就可以很好生活不用担心，让我们回去。我们最后看了看已经和我们有些感情的宠物告别离去，沿着来时的路径一路返回，随着佛音渐弱我们越来越远，直到返回攀山的道路我们才从之前的敬畏中恢复过来。融入山道上世俗的人丛时有一种仿佛重返尘世的感觉，让人联想到文学作品中离开桃花源的情景。

那时自己才真切体会到雄伟古刹如果没有信仰的作用不过是美丽宏伟的建筑，看似普通的宅院在信仰作用下也可以令人感受到庄严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