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iginal] 初一省亲

这是个节奏缓慢的边远小镇，因为时差的关系早上九十点钟天光才开始擦亮，而人们也在这时开始陆续起身活动，懒散些的可能还要更晚才会起床。

在自己返乡之前因为不喜欢繁琐无趣的走亲戚一早就说好自己不参与走亲串门，家人也很豁达同意自己的坚持。但自己现在开始尝试投入到这种生活之中，尝试感受节日气氛，尝试亲身体验这些节日的组成部分。所以在除夕家人商量省亲事宜征求自己意见，并说明不想去就留在家里自己安排时，自己决定参与到省亲活动中。

妻子和孩子十点多还在床上磨蹭着，陆续吃过早餐到出发时已经快十二点。大舅子一家带着两个孩子一共四口人和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省亲，因为超载怕被检查而开了两辆车。

多年未开车的自己车上带着大舅嫂和两个孩子格外紧张，一路跟着大舅子的车在仍有残留冰雪覆盖的道路上缓慢行驶。通过空无一人的检查站之后大舅子找地方停车之后我们又挤回到一辆车上，因为前面不远离开主路之后都是几乎无人清理的冰雪路面，许多地方光滑反光令人不寒而栗。

不久我们抵达位于农村大队上妻子的爷爷家。那是典型的农村房舍，正屋里敦实的铸铁炉子里炭火散发出炙烤的暖意，人们聚集在屋里寒暄，院子里分散着堆积的饲料、畜养的鸡、牛和不停吠叫的狗，旁边厨房里忙碌着主厨的婶子。

几年前还见过精神矍铄的爷爷奶奶，如今奶奶已经去世，爷爷也拄上拐杖听不清言语。相比自己结婚拜访时叔婶似乎也苍老许多，那时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

我们在正屋里和陌生的亲戚打过招呼就无所事事坐在桌边用桌上的零食打发时间，看旁人攀谈寒暄，孩子们四处寻找适合嬉闹的地方。陆续有些人过来拜访客套着年节的言语，整盒的礼物不断在人们手中交换，之后人们又离去到下一个目的地，房舍里又再回归原本的状态。孩子们拿着自己收到的红包寻找可以收藏的地方，虽然不一定懂得花钱但都为获得金钱而喜悦。

主人算准时间陆续将饭菜上桌，转眼餐桌摆满了各式丰盛菜式，各种强横的硬菜占据主角，专门为我准备的几个清淡素菜放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仿佛专门为我服务。自己很喜欢农村的菜式，农村特有的带有浓郁滋味的蔬菜在婶子的手艺加持下以淳朴的方式烹饪出来都非常美味。

席间不久孩子就拉着我想要上房，我也乐得借机离席。带着孩子从侧屋边上驾着的木梯爬上屋顶，又从侧屋上架着的短梯攀上正屋屋顶，孩子第一次爬梯子上屋顶非常兴奋。侧屋屋顶已经被主人清理过积雪，正屋屋顶除了一排主人足迹之外都是厚厚的足以过膝的积雪。我带着孩子在积雪间原本的足迹上小心穿行，走上正屋屋顶看烟囱、拨弄无人动过的白雪、欣赏周围被积雪覆盖的群山、农舍和庄田。

孩子很喜欢和我在这里玩，带着我反复来回爬上爬下，一会儿动动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到处带着孩子的好奇和喜悦。我们一会儿爬上梯子攀上屋顶，一会儿又爬下梯子回到地面……院子里同样厚实的积雪也成了我们嬉戏的场所，我们团出雪球在雪地上挖出各种坑洞，用周围的树枝、玉米棒装点成说不清是什么的各种形态。不久之后另一个孩子也加入其中，不知不觉我们在玩耍中度过整个下午，直到大舅子吆喝我们从屋顶下来准备离开。

路上又拜访了其他我不大认识的亲戚，客套寒暄之后继续上路。不久回到放车的地方，继续大舅子开车领路，我在后面紧张地跟随，幸而最终安全到家。

一天的时间除了串门和吃饭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自己除了早上大家起床前惯例的写文、写字和背单词之外只是随波逐流似的跟从安排，逐渐放下节奏、放下原本的焦虑，不需要学习、工作和不间断地刷手机……在这样的节奏中似乎自己也感受到安定平和的慢生活。

很高兴孩子们难得喜欢和我一起玩耍，自己也乐得投入其中消磨时间，在玩耍过程中自己也受到孩子们的感染感受到几乎没有代价的快乐。